110年度易字第986號｜刑事：妨害秘密罪等｜裁判日期：111 年 12 月 05 日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易字第986號公訴人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陳韋佑蔡沂璇（原名：蔡宜璇）上列被告因妨害秘密罪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16264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丙○○共同犯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戊○○共同犯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事實一、丙○○與乙○○係夫妻，丙○○懷疑乙○○與丁○○有通姦行為（乙○○ 與丁○○間之通姦、相姦行為，業經本院以109年度易字第668 號刑事判決判處免訴確定），乃於民國108年9月21日前某日，委請戊○○所屬之女王徵信有限公司（下稱女王徵信社）進行調查、蒐證。詎丙○○於108年9月21日凌晨1時45分許（起訴書誤載為凌晨2時許），為蒐集乙○○、丁○○通姦、相姦之證據，竟與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起訴書誤載2名），共同基於侵入住宅及妨害秘密之犯意聯絡，未經乙○○、丁○○2人之同意，持以不詳方式取得之磁扣、鑰匙，侵入乙○○所承租、位於桃園市○○區○○○路0段00號9樓之1 8之員工宿舍（下稱員工宿舍），見乙○○、丁○○均祼體躺於該處床上，丙○○、某不詳男子乃分持手機、攝影機等設備拍攝乙○○、丁○○裸露身體隱私部位之照片。嗣丙○○以當日拍得之照片為證據，對乙○○、丁○○提出妨害家庭之刑事告訴，乙 ○○、丁○○始悉上情。二、案經乙○○、丁○○訴由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壹、程序部分：一、本院以下所引用被告丙○○、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檢察官及被告丙○○、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判期日中，均同意有證據能力或未對於其證據能力聲明異議（見審易卷第80頁、第85頁，本院卷第359頁至第365頁），而視為同意該等證據具有證據能力，且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亦無違法不當或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規定，認該等證據均具證據能力。二、至於本判決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部分，與本案均有關聯性，亦無證據證明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以不法方式所取得，依刑事訴訟法第158 條之4 之反面解釋，當有證據能力，本院復於審理時，提示並告以要旨，使檢察官及被告丙○○ 、戊○○充分表示意見，自得為證據使用。貳、實體部分：一、訊據被告丙○○、戊○○均矢口否認有何侵入住宅、妨害秘密等犯行，被告丙○○辯稱：磁扣、鑰匙是乙○○給我的，我沒有侵入，祼體照片是徵信社拍的云云。被告戊○○辯稱：我沒有進去屋內也沒有拍照云云。經查：（一）告訴人乙○○於本院109年度壢簡字第193號妨害婚姻及家庭案件法官訊問時供稱：桃園市○○區○○○路0段00號9樓之18 是診所的員工宿舍，我跟另外一個醫生一起租的，8月左右簽租約，但是搬家需要時間，我從臺中搬到中壢去住大概是中秋節之後，距離案發時間大概是1個禮拜左右，案發當天門有鎖，當時狀況很混亂，我有聽到聲音，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撞門的聲音，因為當天後來很緊湊，反正後面已經有聲響，我也不確定是什麼樣的聲響，所以我沒有辦法確定是不是撞門，一開始有3個男生，一個是丙○○，還有另外2個男生，我完全不認識，他們在做一些嗆聲、強行掀棉被什麼的、弄房間裡的東西就對了，一陣混亂，然後還有一個女生是後來才進來，大概十分鐘左右後才進來的，警察是20分鐘之後來進來的，我沒有把這個地方的感應磁扣和鑰匙交給丙○○，我從來沒有告訴他地址，我也沒有邀請他來過，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取得我這個地方的地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取得鑰匙和磁扣等語（見他字卷一第193頁至第197頁）；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稱：與被告丙○○的婚姻從105年6月12日開始，目前還沒結束，離婚訴訟在二審中，一審判決准許我們離婚，結婚後與被告丙○○的共同住所在台中市○區○○路000巷000號，我們到108年，就是這個案件妨害秘密1年前，丙○○在找臺北工作，會找臺北的住所，我在台中上班，是住在台中，我們實質上就像在分居一樣，因為我們婚後感情沒有很和睦，被告丙○○情緒非常暴躁，他有暴力傾向，他有被精神科診斷為衝動控制障礙，所以我們婚後一直都吵架，感情不好，被告丙○○都故意找臺北的正式工作，不找台中的正式工作，他之前有很多公然猥褻的前科案件，也都是在臺北犯案，他的生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臺北，所以我們幾乎是假面夫妻，形同分居，大概是108年6月左右，就一直在談離婚，在8月就已經在談離婚協議書的內容，好像在8月下旬就確定要簽離婚協議書並且要去戶政登記。○區○○路○段000號0 0樓之00是老闆用我的名義去承租，這是診所的員工宿舍，老闆是在108年8月5日簽約，我大概在8月10幾號那個禮拜去桃園上班，我1個禮拜會有1、2天在桃園上班，當時房子內沒有什麼家具，需要我再添購，有時候住在裡面，有時候會住在飯店，我在8月底從台中離職後，9月初才正式到桃園上班，我才正式入住，鑰匙是我去總院上班老闆給我的，我記得應該給我一副，老闆好像說如果我有需要我再去拷貝，108年9月21日凌晨桃園的宿舍，丙○○帶那一票徵信社黑道進來，當時宿舍的大門有鎖，丙○○跟另外2 個人，總共3個人有進入房間，我跟丁○○就趕快拿棉被遮住我們的裸體，他們進來一直嗆聲，有人扯丁○○的棉被，有人拍照，拍照的有拿大台的拍照、也有拿手機拍照，拍照的人不只一個人，就一直嗆聲，講一些威脅的話，就一直說他們要報警，警察等一下就會來了，我合理懷疑他以不詳方式，盜拷我家的鑰匙，我沒有跟丙○○講過在中壢有租房子，地點也完全都沒有講過，我認為我們已經要離婚了，這個地方可能是我離婚後要住的地方，丙○○有暴力傾向，所以我不希望我離婚之後的住所被丙○○知道，丙○○有恐怖情人的傾向等語（見本院卷第81頁至第91頁）。告訴人丁○○於本院109年度壢簡字第193號妨害婚姻及家庭案件法官訊問時供稱：108年9月21日凌晨左右有去租屋處，後來丙○○有帶人進來桃園市○區○○路○段00的租屋處，我不確定是帶幾個人，但是我確定有他，還有1個女生，陳先生他們進來之後大約10-15分鐘左右，警察有來等語（見他字卷一第197頁至第199頁），且被告丙○○於本院109年度壢簡字第193號妨害婚姻及家庭案件法官訊問時，亦具結證稱：108年9月21日凌晨2時，到桃園市○○區○○○路0段00 號9樓之18之乙○○租屋處，有會同戊○○一起去，警察是後來才到等語（見他字卷一第179頁至第180頁），另參卷附之現場照片、本院109年度易字第668號刑事判決、108年8月14日至108年9月23日告訴人乙○○與被告丙○○商談離婚之 line對話、離婚協議書、房屋租賃契約書、本院勘驗筆錄等（見他字卷一第81頁至第89頁、第125頁至第126頁、279頁至第295頁，他字卷二第145頁至第155頁，本院卷第77頁至第80頁），可知上開員工宿舍係告訴人乙○○任職於○○ 診所時，○○診所於108年8月5日以告訴人乙○○名義所承租，供告訴人乙○○居住，而告訴人乙○○並未告知被告丙○○該宿舍之地址，亦未提供宿舍之磁扣、鑰匙與被告丙○○，被告丙○○、戊○○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卻於1 08年9月21日凌晨1時45分許，以不詳方式取得之磁扣、鑰匙，侵入乙○○居住之員工宿舍，被告丙○○及某不詳男子並分持手機、攝影機等設備拍攝告訴人乙○○、丁○○裸露身體隱私部位之照片，被告丙○○再以該日拍得之照片為證據，對告訴人乙○○、丁○○提出妨害家庭之刑事告訴，經臺灣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以109年度偵字第1568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嗣刑法第239 條前段之規定經司法院大法官會議大法官釋字第791 號解釋宣告自109 年5 月29日起失其效力，是本院於同年8月6日以109年度易字第668號刑事判決判處免訴確定等事實，首堪認定。（二）刑法第306條第1項所規定之「無故」，應解為無正當理由，所謂正當理由，不以法律明文規定者為限，即習慣上或道義上所許可，而無背於公序良俗者，亦屬之。因此究竟有無正當理由，乃需依違法阻卻事由之一般原理，視其行為是否具有社會相當性為斷，亦即，視其行為是否符合社會倫理公序良俗，法律整體保護法益之精神，如未逾越歷史文化所形成之社會倫理秩序規範，即具有社會相當性，刑法第306條第1項所保護之法益，係指個人居住之場所有不受其他無權進入者之干擾或破壞，個人有決定何人可以進入或停留之自由，故該條所保護者，係個人在其住處有不被干擾或其居住安寧有不被破壞之自由，而刑法第239 條所保護之法益在於配偶之身分法益，即著重在保護家庭生活之安全平和，維護社會善良風俗。然而，為查緝配偶與他人通姦而犯罪，致妨害家庭生活之安全平和，刑事訴訟法已有相當週延之規定，包括執法人員依法律規定、現場狀況及現存之證據綜合判斷如何進行蒐證程序，如確有進入犯罪嫌疑人住所（如本案之員工宿舍）搜索之必要，可依刑事訴訟法第128條之1規定聲請搜索票，又如認有明顯事實足信有人在內犯罪而情況急迫之情事，甚可依同法第131條規定逕行入內搜索，亦即被害人並非全無合乎法律規定之方式伸張其配偶身分法益，斯時，個人在其住處有不被干擾或其居住安寧有不被破壞之自由，當有容忍、限縮之義務，反之，基於法律整體保護法益之精神，如非執法人員，自不容許其個人為了伸張其配偶身分法益，而任意破壞他人居住安寧之自由，甚至無限上綱要求他人配合，否則將逾越社會倫理秩序規範。本件被告丙○○、戊○○ 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擅自進入告訴人乙○ ○宿舍，且其等並非執法人員，並無權限執行搜索，參諸前開所述，其等無權以蒐證為由侵入告訴人乙○○宿舍，更無權藉此妨害告訴人乙○○居住安寧不被破壞干擾之自由，其等侵入告訴人乙○○宿舍之理由，經核並不具社會相當性，而非屬正當理由。（三）被告丙○○雖辯稱：磁扣、鑰匙是乙○○給我的云云，惟查，告訴人乙○○因與被告丙○○感情失和，而辭掉臺中牙醫師工作而至桃園○○診所工作，○○診所於108年8月5日以告訴人乙○○名義所承租上開員工宿舍，供告訴人乙○○居住，而告訴人乙○○並未告知被告丙○○該宿舍之地址，亦未提供宿舍之磁扣、鑰匙與被告丙○○等情，業已認定如前外，尚有台中市牙醫師公會會員各類登記申請（證明）書、○○牙醫診所離職證明書、社團法人桃園市醫師公會會員證書、在職證明等件在卷可參（見他字卷一第321頁至第327頁），且參告訴人乙○○與被告丙○○於108年10月1日之對話紀錄（見他字卷二第77頁至第79頁）：告訴人：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撬開我家的門被告：那是在你們在通姦的時候才會撬開你們家的門啊，沒事撬開你們家的門幹嘛告訴人：撬開他們就已經可以有鑰匙了啊被告：我不知道他們有鑰匙，一般鎖匠都嘛做得到好不好，勾底下就開了，又不是很複雜的鎖，這種喇叭鎖我也會開啊，用髮夾勾一勾就開啦告訴人：那不是喇叭鎖吧，那要插鑰匙的被告：我說一般的鎖，一般鎖匠都會開，而且幾秒鐘就好了，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告訴人：所以那天你有看到他們開鎖的過程嗎？被告：沒有，我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已經準備要衝進去了 … 告訴人：那你找人強拍我裸照！被告：強拍你裸照…… 告訴人：我有允許你進來拍嗎？我連允許你進來都沒有！被告：（沉默數秒）我是你配偶那就是我家，我要進來家裡拍東西不行喔？告訴人：不行！我有允許你進來拍我裸照嗎？被告：（沉默）, 告訴人：更何況那不是你家啊！被告：（沉默數秒）反正配偶的家就是我家告訴人：那是○醫師租給我的欸! 被告：（沉默）告訴人：我沒有允許你進來吧被告：（沉默）告訴人：如果我有允許的話你還需要找人開鎖嗎？被告：我不知道那誰開的. （支支吾吾）告訴人：反正我絕對沒有給過你鑰匙，代表我沒有允許你進來，我也沒有叫你進來被告：那又怎樣上開對話為被告丙○○與告訴人乙○○之對話，業據被告丙○○ 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供承在卷（見他字卷二第122頁），依上開對話可知，被告丙○○於告訴人乙○○質問為何帶人進入其宿舍，或稱不知他人為何有鑰匙，或稱鎖匠即可開鎖等，並無法明確交待是如何取得上開員工鑰匙之磁扣、鑰匙，是其辯稱：磁扣、鑰匙是乙○○給我的云云，顯非事實，不足採信。（四）按刑法第28條所謂共同正犯，係指2以上行為人，彼此有犯意之聯絡與行為之分擔，而共同犯罪；不論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構要件或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抑或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事先同謀，而由其中一人實施（行）犯罪之行為者，均屬共同正犯（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第109號解釋意旨參照）。查，被告戊○○自承：監視器拍到進出電梯的4個人，是我委託北部地區的朋友來協助的人，而徵信社就外遇抓姦，我們會跟當事人一起進去現場就現場拍照，請當事人即時報警，本件我有跟丙○○說如果現場狀況就自己先拿手機拍照，然後要報警，而現場除了本案案發當天以外，之前我們去過好幾次了，我們前幾天就在準備了，不是去當天就馬上處理好，告訴人裸體的照片是我給被告丙○○的，應該是給隨身碟，但我有點忘記了，隨身碟的照片，不只裸體，現場狀況我們都有拍，警察來我們也有拍等語（見本院卷第80頁、第366頁至第367頁），且有被告丙○○與戊○○所簽訂之委任書、委託契約在卷可稽（見他字卷一第367頁至第369頁），是被告戊○○接受被告丙○○上開徵信委託已包含「抓姦」，復於108年8月21 日凌晨1時45分許，陪同被告丙○○至告訴人乙○○宿舍「抓姦」，並請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來協助，而前來協助的友人甚至準備攝影機拍攝抓姦情況，顯係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事先與被告丙○○及前來協助抓姦的友人4人同謀，而由丙○○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2名實行侵入住宅，並由丙○○及另一名不詳男子分持手機、攝影機，拍攝告訴人乙○○、丁○○在床上祼露身體隱私之照片，以達蒐證之抓姦目的。是以，被告戊○○與被告丙○○、及到現場協助之4名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就侵入住宅、妨害秘密等犯行，均應成立共同正犯，被告戊○○辯稱：我沒有進入上開員工宿舍，沒有拍照云云；被告丙○○ 辯稱：祼體照片是徵信社拍的云云，核屬卸責之詞，均無可取。 (五)綜上所述，被告丙○○、戊○○所辯均無可採，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丙○○、戊○○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罪科刑。二、論罪科刑：（一）被告丙○○、戊○○行為後，刑法第306條第1項雖於108年12 月25日經總統公布修正施行，但僅為貨幣單位之調整，內容並無實質變動，不生新舊法比較問題，應逕行適用現行法之規定，先予敘明。（二）按家庭暴力者，謂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精神或經濟上之騷擾、控制、脅迫或其他不法侵害之行為；又家庭暴力罪，謂家庭成員間故意實施家庭暴力行為而成立其他法律所規定之犯罪，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1款、第2款分別定有明文。查被告丙○○與告訴人乙○○為夫妻關係，有被告之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在卷可參（見審易卷第13頁），2 人為家庭暴力防治法第3條第1款所定之家庭成員，起訴書漏未論列，應予補充。（三）核被告丙○○、戊○○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06條第1項之侵入住宅罪、同法第315條之1第2款之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又被告丙○○所犯上開罪名，雖同時亦屬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條第1款之家庭暴力，而均構成家庭暴力防治法第2 條第2款之家庭暴力罪，惟家庭暴力防治法該等條項之罪並無罰則規定，因此仍應分別依刑法侵入住宅罪、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論處。被告丙○○、戊○○，及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就上開侵入住宅罪、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等犯行，均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依刑法第28條之規定，論以共同正犯。（四）按刑法上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存在之目的，在於避免對於同一不法要素予以過度評價，其所謂「同一行為」係指所實行者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行為而言。因此刑法修正刪除牽連犯之規定後，於修正前原認屬於方法目的或原因結果之不同犯罪，其間果有實行之行為完全或局部同一之情形，應得依想像競合犯論擬（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3494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自然意義之數行為，得否評價為法律概念之一行為，應就客觀構成要件行為之重合情形、主觀意思活動之內容、所侵害之法益與行為間之關連性等要素，視個案情節依社會通念加以判斷，如具有行為局部之同一性，或其行為著手實行階段可認為同一者，得認與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要件相侔，而依想像競合犯論擬（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4277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被告丙○○、戊○○在侵入住宅行為繼續中為竊錄行為，行為有局部同一之情形，且其等主觀意思活動之內容、所侵害之法益與行為間認具有關連性，依上開最高法院裁判意旨，認被告丙○○、戊○○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兩罪名，為想像競合犯，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刑法第315條之1第2款竊錄他人身體隱私部位罪論處。（五）爰審酌被告丙○○僅因一己之便，不循合法途徑，為蒐集其配偶即告訴人乙○○與丁○○通姦之證據，竟委請徵信業者即被告戊○○協助抓姦、蒐證，被告戊○○再委託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到場陪同抓姦，而無故侵入告訴人乙○ ○所居住之房間，及對告訴人乙○○、丁○○拍攝裸體影片，對告訴人乙○○之住居安寧與告訴人乙○○、丁○○隱私權等權益造成損害，所為誠屬非是；且被告2人犯後均否認犯罪，飾詞狡辯，絲毫未見悔意及反省自身違誤之處，以及被告2人迄今均未與告訴人2人達成調解，賠償告訴人2人之損失，犯後態度難認良好；然參酌被告丙○○犯罪之動機係因懷疑告訴人2人有外遇情事，為蒐集通姦證據而配合被告戊○○之行動始為本件犯行，且當時告訴人乙○○、丁○○確有一起裸體平躺於床上、同處一室之情，被告丙○○斯時目睹，其當下之心情，必係深受震撼，其可責性顯然非高，是被告丙○○上開行徑固屬非是，然衡諸社會一般國民感情，實值同情，殊難遽以嚴厲苛責；而被告戊○○身為徵信社業者，前已因侵入住宅案件，經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以102年度上易字第1047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3月確定，對於如何為合法之蒐證及相關法令理應熟稔，竟為賺取高額報酬，明知其等非屬執法人員，不思尋正當手段取證，卻在警察到達前夥同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成年男子4名闖入告訴人2人之房間並拍攝裸體影片，惡性非輕，其之非難性自高於被告丙○○，兼衡被告丙○○、戊○○實施犯罪之手段、目的、參與之程度、告訴人2人之損失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及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資懲儆。三、按刑法第315條之1、第315條之2竊錄內容之附著物及物品，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所謂竊錄內容之「附著物」，於文字、圖畫係指紙張等物；聲音指錄音帶、唱片、光碟片等物；影像則指影片、膠捲、錄影帶、磁碟片、光碟片等物，均屬竊錄內容得以附著、物理上具體存在之有體物。本案截圖照片、影片，係屬電磁紀錄，並非得以附著之有體物，而卷內亦無證據顯示仍有附著上開照片及影像檔案之有體物存在，自無從依前開規定予以沒收。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經檢察官吳亞芝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5 　　日刑事第六庭法官何宇宸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趙于萱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6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06條無故侵入他人住宅、建築物或附連圍繞之土地或船艦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無故隱匿其內，或受退去之要求而仍留滯者，亦同。中華民國刑法第315條無故開拆或隱匿他人之封緘信函、文書或圖畫者，處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無故以開拆以外之方法，窺視其內容者，亦同。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10年度易字第98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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