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2年度自更字第3號

• 裁判案由: 妨害名譽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103 年 12 月 29 日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2年度自更字第3號自　訴　人　方如蘊
自訴代理人　吳筱涵律師
連家麟律師
被　　　告　徐玉湘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自訴人提起自訴及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移送併辦（102 年度偵續字第592 號），前經本院以101 年度自字第4 號判決自訴不受理，經臺灣高等法院以102 年度上易字第1343號判決撤銷，發回本院，茲判決如下：
主 文
丁○○犯加重誹謗罪，處罰金新臺幣壹萬貳仟元，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事 實
一、緣丁○○與黃建銘（網路暱稱：黃大爺）為乾姐弟關係，平日友誼交好，丁○○因黃建銘告知其與甲○○認識後往來發生問題，丁○○明知噗浪股份有限公司經營之噗浪網上之其帳號網頁（網址：http://www.plurk.com/sakulayoko ）係特定多數人均得以共見共聞之網際網路網頁，仍於民國100
年6 月9 日，在其留言版上發表甲○○之網址（即renefang.pixnet.net/blog/post/000000000comments ），並基於意圖以文字散布於眾之加重誹謗犯意及公然侮辱之犯意，以其網路暱稱：「五股蔣夫人」之名義，接續為下列行為：
㈠、於100 年6 月9 日，在噗浪網發表：「不過這個女的疑似很想一直上熱門首頁，所以軟硬兼施的一直叫黃大爺給她畫圖、推文，不從的話就電話狂打，電話不接就殺到公司去找他。總之一開始黃大爺以為天上掉下禮物，結果運氣跟鄭余鎮一樣爛，掉下的是鳥屎。... 不寫的話，會被盧小。」等語，而以「這個女的」之影射方式、並以「鳥屎」公然侮辱甲○○，侵害其名譽。
㈡、接續於100 年6 月14日，在噗浪網發表：「最近遇上的事情都超瞎，最瞎的包括一個女的自己上我網站留言，突然嗆聲說妳知不知道我家是幹嘛，前男友們是什麼背景，我爸是誰，接著自己向痞客邦檢舉說她自己的留言亦涉嫌毀謗，然後痞客就把我的整篇文章鎖起來。... 這世界上真的神經病好多，嗚.. .。」等語，而以「一個女的自己上我網站留言」之影射方式、並以「神經病」公然侮辱甲○○，侵害其名譽。
㈢、接續於100 年6 月15日，在噗浪網發表：「第一次聽說有盤仔要花錢買痞客邦的本日首頁的，幹。就跟你說那麼愛首頁，你給痞客錢不如給我，我幫你推你就首頁了，來自嗨（按：海的臺語寫法）的女人，你是聽不懂中文嗎！還是我找人翻譯成神經病院版的你才會懂！」等不實文字，且以「來自嗨的女人（按：甲○○之部落格暱稱『我想我是來自海的』）」之影射方式、並以「盤仔」、「幹」、「神經病」公然侮辱甲○○，侵害其名譽。
二、案經甲○○提起自訴。
理 由
壹、程序部分：
一、自訴人甲○○前於100 年7 月4 日具狀向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提出本件妨害名譽刑事告訴，嗣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以100 年度偵字第14538 號案件偵查後，因認被告丁○○罪嫌不足，而於100 年11月22日為不起訴處分在案，後因自訴人聲請再議，經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於101 年1 月3
日以101 年度上聲議字第85號發回續查，嗣自訴人另於101
年1 月6 日向本院提出刑事自訴等情，有刑事告訴狀、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100 年度偵字第14538 號不起訴處分書、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檢察長101 年度上聲議字第85號命令、刑事自訴狀等在卷可考，嗣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亦以同一案件為由將102 年度偵續字第592 號（即101 年度偵續字第78號）案移送併辦，而經自訴人整理自訴、告訴範圍後，確認本件僅以上揭事實欄㈠㈡㈢部分及如後附之附表部分為其自訴、告訴範圍，有審判筆錄1 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㈡第175 頁反面），合先敘明。
二、證據能力部分
㈠、就自訴人所提出有關自證1 、10、12（見本院卷㈠第46至88頁、第218 頁、第222 至243 頁，重覆部分不另列出）之網頁列印資料部分，被告主張：自訴人所提出的這些資料，內容很多，而且也包含其他網友的回應、留言，伊無法完全確認內容是否均屬實，且自訴人沒有提供這些資料的留言IP位置，也沒有保存原始網頁畫面，根本無法查核其網頁列印資料是否有經過增、刪或偽造、變造，伊五股蔣夫人的帳號有多次被盜用的情形，甚至在日本、外國均有多個偽造伊同名帳號的網站，還貼有伊的家庭照片，伊也有去報案過，因此這些資料並不具證據能力，此外，依噗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噗浪網）的正式回函文件資料，其中僅有一部份留言是伊所為，其他均非伊的發言內容，益徵自訴人所提上開資料不具證據能力等語，經查被告之帳號名稱「五股蔣夫人」於100 年6 月1 日起至同年月30日止在噗浪網上之全部發言內容，與本案自訴範圍相關者，僅有事實欄㈡、㈢部分，別無其他內容乙節（詳如後述），此有噗浪網102 年9 月6 日回函暨所附發言資料、103 年2 月13日回函在卷可稽；另就自訴人保留有原始網頁部分，經檔案轉換後，亦僅顯示有事實欄㈠及如附表編號4 、7 部分，此有自證21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林智育事務所公證書1 份在卷為憑；而衡諸當前之數位電子技術及邏輯經驗法則，某項留言或回應串之資料除直接列印之方式外，亦可先予整篇點選後予以複製，再存檔、列印出來，而後者之方式，在存檔之後，即可以人力另行增、刪或修改部分或全部內容，再予以列印，是則，增刪或偽變造之情形，在技術上並非不可能，故被告主張：自訴人所提出的這部分資料並無證據能力，伊帳號之留言為何，應以噗浪網之正式回函內容為準等語，堪認有理。基上，此部分自訴人所提出之私文書資料，並無證據能力。
㈡、又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固規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惟同法第159 條之5 亦明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 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其立法意旨在基於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現之理念，酌採當事人進行主義之證據處分權原則，並強化言詞辯論主義，透過當事人等到庭所為之法庭活動，在使訴訟程序順暢進行之要求下，承認傳聞證據於一定條件內，得具證據適格，屬於傳聞法則之一環，基本原理在於保障被告之訴訟防禦反對詰問權。是若被告對於證據之真正、確實，根本不加反對，完全認同者，即無特加保障之必要，不生所謂剝奪反對詰問權之問題（最高法院102 年度臺上字第309 號判決意旨參照）。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卻表示「對於證據調查無異議」、「沒有意見」等意思，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應視為已有將該等傳聞證據採為證據之同意（最高法院93年度臺上字第3533號、94年度臺上字第2976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本案被告、自訴人、自訴代理人，除就上開自證1 、10、12之證據能力有所爭執外，對於其餘下列經本院調查之證據方法，均於審判期日言詞辯論終結前，未主張有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第1
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本院復審酌該等證據作成時之情況，認應無違法或不當情事，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具有相當之關聯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是揆諸上開說明，應認本案其餘下列經調查之證據，均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貳、實體部分：
一、訊據被告丁○○固坦承伊確有於如事實欄㈠㈡㈢所示之時間，在其前揭噗浪網網頁上，張貼其所書寫之前揭文字內容等情不諱，然矢口否認有何妨害名譽之犯行，辯稱：伊沒有於100 年6 月9 日在伊留言版上發表自訴人的網址（即renefang.pixnet.net/blog/post/000000000comments ）、也沒有設超連結的技術；伊所留上揭文字從頭到尾都沒有指名道姓，因為伊自己根本就不認識自訴人，也不知道自訴人姓名為何、長相為何，伊是一直到法院103 年8 月6 日開庭時，才第一次見到自訴人，是自訴人自己要主動上伊的噗浪網、痞客邦網頁發言並留下網址，才讓人知道這個網址的，伊的留言內容實不足以讓觀看者知悉伊就是在講自訴人或自訴人的真實身份為何；再者，伊的發言只有伊設定為噗浪網好友之人才可以看到，這樣應該不算公然云云。惟查：
㈠、按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公然侮辱罪及同法第310 條第2 項之加重誹謗罪，雖以對特定之人公然侮辱或指摘傳述足以毀損名譽之不實事項為其必要，但不限於指明姓名，行為人對於可得推知之特定人而為之，亦應構成（司法院院解字第3806號之反面解釋意旨可足參照）。查被告於100 年6 月9 日，有以其「五股蔣夫人」帳號發表自訴人之部落格網址（即renefang.pixnet.net/blog/post/000000000comments ；自訴人帳號暱稱「我想我是來自海的」），並設有超連結技術乙節，有以網頁原始碼轉檔後之網頁列印資料附於自證21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林智育事務所公證書1 份在卷為憑（見本院卷㈡第233 頁反面），另參以被告於同日在該回應串之首業發言：「人氣1000完成，達陣！那個海裡的小姐，不要再傳簡訊、打電話到公司，或用任何方式找大爺，我十五分鐘就能讓你破千，你喜歡的話我還有五千、一萬、一萬五的推推套裝服務，這個破千算是試用，還想要的話歡迎跟我聯絡，謝謝。」等語，有噗浪網102 年9 月6 日回函暨所附發言資料、以網頁原始碼轉檔後之網頁列印資料附於自證21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林智育事務所公證書各1 份附卷可考（見本院卷㈡第40頁、第207 頁），是由被告之文字語意觀之，堪認被告確有張貼出自訴人之部落格網址，並推文希望網友們直接點閱，且點閱人次數已達1
千等情，復佐以被告於該回應串中另稱：「流量這種東西很可怕；當你破千的時候，你會開心，破兩千的時候，你會開心，可是突然來個20萬元，那絕對不是好事；其實是她自己留公開留言的，所以我才會『全部公開』掉，不然，我是很給面子的。」等語，以及參與討論之網友帳號「Luna See（不完美）」之人回應：「好奇，忍不住去『點她的Blog看』，... 大部分相片是以左邊臉給人看。」、網友帳號「choyce@Germany」之人回應：「我覺得大家不用去她網頁衝人氣了，大家在蔣夫人網頁幫蓋就好了。」等語（見本院卷㈡第211 頁正反面、第213 頁），益徵上情無訛，足見被告空言辯稱：伊沒有發表自訴人的部落格網址及設定超連結云云，並非可採。
㈡、次查，被告既發表上揭自訴人部落格網址並設超連結，其本意即在使點閱觀覽之網路使用者得以知悉其所稱之「這個女的」、「一個女的自己上我網站留言」、「來自嗨的女人」等詞，即係在指稱該網址之部落格使用者。而觀諸自訴人之部落格網頁，其上刊登有其暱稱「Rene」、「我想我是來自海的」、個人資訊：「地區：臺北市、生日：9 月17日」、及其個人照片1 小張，此有自訴人所提出之部落格網頁列印資料1 份在卷為憑（見100 偵14538 卷第12至16頁），是雖非直接、明白地揭示出自訴人的社會真實身份，然綜合觀之，已足供認識自訴人之人認定該部落格使用者係自訴人、或足供一般瀏覽者得以藉由照片辨識、推知係自訴人本人，從而，連結閱覽之網友係可得推知而特定被告於事實欄㈠㈡㈢所使用之「這個女的」、「一個女的自己上我網站留言」、「來自嗨的女人」等詞，均係影射、暗指暱稱為「Rene」、「我想我是來自海的」之自訴人甲○○。況查，被告於事實欄㈡之發言內容：「最近遇上的事實都超瞎，最瞎的包括一個女的自己上我網站留言，... ，接著自己向痞客邦檢舉說她自己的留言亦涉嫌毀謗，然後痞客就把我的整篇文章鎖起來。」等語，此情核與自訴人於100 年6 月10日向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大安分局提告後，該局函詢痞客邦，痞客邦回覆該局函稱：「（經檢舉後）yoko1978（五股蔣夫人）會員網址於100 年6 月13日週㈠已鎖定文章，無法變更、顯示。」乙節大致相符，有自訴人警詢筆錄、優像數位媒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100 年6 月22日100 優字第0617號回函1 份在卷可稽（見100 偵14538 卷第83頁、第74頁），亦徵被告上開留言確係在指自訴人無誤。基上，被告辯稱：伊沒有指名道姓，別人不會知道伊是在講自訴人云云，洵無可採。
㈢、又按行為人以粗鄙之文字向特定之人辱罵，倘為其他不特定人可以聞見之情形，而其文字含義又足以減損該特定人之聲譽者，自應成立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罪（司法院院字第1863號解釋意旨參照）。次按言論自由為一種「表達的自由」，而非「所表達內容的自由」，表達本身固應予以最大之保障，任何見聞及想法都能表達出來，但所表達的內容，仍應受現時法律之規範，表達人應自行負法律上之責任，因此「言論自由」概念下之「評論意見」是否是「適當」，仍應加以規制。而個人之評論意見，雖隨各人之價值觀而有不同看法，無一定之判斷標準，然仍應遵循法律及就事論事之原則，以所認為之事實為依據，加以論證是非，可為正面評價，亦可為負面評價，依各人的自由意志選擇，做道德上的非難或讚揚，但並非隨意依個人喜好，任意混入個人感情，表示純主觀的厭惡喜好，若係以不堪、不雅之詞語而為情緒性之謾罵，則得認為其已喪失評論之適當性，亦不具阻卻違法之要件。是以，在社會日常生活中，固應對於他人不友善之作為或言論存有一定程度之容忍，惟仍不能強令他人忍受逾越合理範圍之侵害言論。再按「侮辱」係以使人難堪為目的，直接以言語、文字、圖畫或動作，表示不屑、輕蔑或攻擊之意思，足以對於個人在社會上所保持之人格及地位，達貶損其評價之程度而言。查被告有於如事實欄㈠㈡㈢所示之時間，在前揭網頁張貼其所書寫如事實欄㈠㈡㈢所示文字等情，除被告並不爭執外，復有噗浪網102 年9 月6 日回函暨所附發言資料、103 年2 月13日回函、自證21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林智育事務所公證書各1 份在卷為憑（見本院卷㈡第42頁、第86頁、第208 頁反面），而被告接續以「鳥屎」、「神經病」、「盤仔（臺語，指有錢的傻子）」、「幹」等詞影射、暗指、謾罵暱稱為「Rene」、「我想我是來自海的」之自訴人甲○○，依據客觀第三人、社會一般通常觀念，已有輕蔑、嘲諷、鄙視及使自訴人難堪之意涵，可使見聞被告所寫上開文字之人，對自訴人個人在社會上所保持之人格及地位造成相當之貶抑，且已逾合理容忍之範圍，自屬侮辱之言詞，縱被告認為自訴人與案外人黃建銘之間之往來有何問題、或被告本意係為案外人黃建銘出面，亦應本於理性之態度、規勸之方式、以無關侮辱之言詞在網路上表達其評價、意見，尚非可使用前開不雅文字對自訴人為公然侮辱。
㈣、又按刑法之公然侮辱罪，祇須侮辱行為足使不特定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即行成立，不以不特定人或多數人果已共見共聞為必要（參照司法院院字第2033號解釋意旨）。據此，祇須在事實上有此得以共見共聞之狀況，即足認為達到公然之程度。查本件被告在其噗浪網之帳號網頁（即http://www.plurk.com/sakulayoko ）上為事實欄㈡㈡㈢所示之發言內容，雖被告辯稱：僅有伊設定為「好友」之人才可以看得到內容，不算公然云云，然查被告於100 年6 月9 日在回應串之首業發言：「人氣1000完成，達陣！那個海裡的小姐，不要再傳簡訊、打電話到公司，或用任何方式找大爺，我十五分鐘就能讓你破千，你喜歡的話我還有五千、一萬、一萬五的推推套裝服務，這個破千算是試用，還想要的話歡迎跟我聯絡，謝謝。」等情，業如上述，足見被告明知其設定為好友之人數眾多，輕易即可突破千人流量，係屬特定之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網際網路網頁無訛，從而，被告在前開個人網頁上，於前揭時間接續為事實欄㈡㈡㈢所示之發言內容，並以「鳥屎」、「神經病」、「盤仔（臺語，指有錢的傻子）」、「幹」等詞影射、謾罵自訴人，核係構成公然侮辱罪甚明。
㈤、另按刑法加重誹謗罪係意圖散布於眾，而以文字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為其構成要件。是則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內容，是否確實為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具體事件內容，尚須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客觀判斷，若所指摘或傳述之具體事實內容，已足使一般人產生懷疑，或使被指摘或傳述者在社會上之地位、聲譽有受到貶損之可能或危險，即屬刑法第310 條第2 項所定之加重誹謗行為。又所謂散布於眾，不以傳播於不特定多數人為限，若係傳播於特定多數人，亦屬散布於眾之行為。經查，本件被告在前揭個人網頁上，於100 年6 月15日接續以文字發表：「第一次聽說有盤仔要花錢買痞客邦的本日首頁的，幹。就跟你說那麼愛首頁，你給痞客錢不如給我，我幫你推你就首頁了」之內容，依一般社會通常概念以觀，上開內容顯係指摘自訴人有花錢購買痞客邦網站之本日首頁位置乙事，而自訴人就此節予以否認，並認自己是實際累積人氣而來（見本院卷㈠第202 頁反面），又被告對此並未提出任何證據證明自訴人確有花錢購買痞客邦網站首頁等情屬實，故被告上開指摘事項，已足貶損自訴人之社會地位及其網站人氣狀況之真實性，堪認被告所為足以毀損自訴人之名譽，且被告發表上開指摘事項之位置係在前開特定多數人網友得以觀覽之個人網頁上，被告顯亦具有散布於眾之意圖，所為復屬散布文字之行為。又被告自稱其與自訴人原本素不相識，其所發表內容亦與社會大眾之公共利益相關，加之自訴人並非公眾人物，故被告核無其他刑法第310 條、第311 條所定阻卻違法事由之情事。基上，被告所為，亦堪認係構成刑法散布文字加重誹謗罪。
㈥、綜上所述，被告辯解均係事後卸責之詞，殊無可採。本件事證明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二、核被告於事實欄㈠㈡㈢所為，係犯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公然侮辱罪；於事實欄㈢所為，亦犯刑法第310 條第2 項之散布文字誹謗罪。而被告於事實欄㈠㈡㈢所示先後3 次在網路上發表上揭內容，係在密切接近之時、地，就同一犯罪構成事實，對同一自訴人、出於同一原因、本於單一犯意而接續進行，以實現一個犯罪構成要件之單一行為，係屬接續犯，應僅論以一公然侮辱罪。又被告於事實欄㈢係以一行為同時觸犯公然侮辱與加重誹謗兩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之散布文字誹謗罪處斷。
三、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本件被告之犯罪動機、目的係出於對自訴人與案外人黃建銘間之互動情形有所不滿而在網路上發言如事實欄㈠㈡㈢所示內容，其所為已足貶損自訴人之外在名譽及社會上之人格地位，侵害他人名譽法益，所為應予非難，及其犯後否認犯罪之態度，迄今未與自訴人達成和解之情形，惟兼衡被告並未直接揭露自訴人之真實姓名或其他個人具體資料，惡性並非重大，所生損害非鉅，所犯情節較輕，又素行良好，並無任何犯罪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 份附卷可考，復參酌其自陳為專科畢業之教育程度、職任編劇而經濟小康之生活狀況（見100 偵14538 卷第4 頁調查筆錄受詢問人欄資料），暨本件之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情節、所生損害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罰金刑，並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參、應不另為無罪之諭知部分：
一、自訴意旨另略以：被告丁○○基於意圖散布於眾及公然侮辱之單一犯意，以網路暱稱「五股蔣夫人」，於100 年6 月9
日，在其同上網站網頁留言「精神分裂的分身馬甲？」，並將該等文字以超連結技術設定連結至並非自訴人甲○○之部落格（但附有1 張自訴人照片）（網址：http://spiderman21.pixnet.net/blog），及接續在其同上網頁留言如附表、所示之內容，侵害自訴人名譽，因認被告附表部分亦涉犯刑法第309 條第1 項之公然侮辱罪嫌、附表部分亦涉犯刑法第310 條第2 項之加重誹謗罪嫌。
二、然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次按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無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得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40年臺上字第86號判例意旨可資參照）。再就現行法而言，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 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其證明方法」，上開規定係編列於刑事訴訟法第1 編總則第12章「證據」中，而於自訴程序之自訴人亦同其適用（最高法院91年4 月30日91年度第4 次刑事庭會議決議第11項參照），且依同法第329 條第1 項之規定，該舉證責任於自訴程序應由自訴人為之，且自訴人對於被告之犯罪事實，係應負前揭實質舉證責任，是無論檢察官、自訴人所應負之舉證責任，必須使法院達到有罪之確信，始得對被告作出有罪之判決；倘若法院未達到有罪之確信，即應對被告作出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度臺上字第4986號判例可資參照。
三、自訴人認被告此部分涉有上開公然侮辱及加重誹謗罪嫌，主要無非係以自訴人之指訴、證人乙○○、戊○○於本院審理時之證述、自證1 、10、12即自訴人自行列印之被告噗浪網網頁留言資料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此部分公然侮辱及加重誹謗之罪嫌，辯稱：依噗浪網的正式回函文件資料，伊並沒有這部分（除附表編號4 、7 外）的發言；附編號4 、7 ，伊雖然有發表這些內容，可是文意並沒有什麼誹謗自訴人的狀況；此外，伊雖有於100 年6 月9 日以留言「精神分裂的分身馬甲？」等文字設超連結至網路暱稱「SPIDERMAN 」之人的網址（http://spiderman21.pixnet.net/blog），但這個根本不是自訴人的部落格，與自訴人無關等語。
五、經查：
㈠、按事實審法院為發現真實，除應就卷內相關證據資料細心剖析勾稽，以究明告訴人之指訴是否合於情理以外，尤應調查其他相關佐證，以查明其指證是否確與事實相符。亦即告訴人之指證，仍須有補強證據以保障其憑信性，不能單憑告訴人片面之指證，遽對被告論罪科刑，有最高法院101 年度臺上字第1786號判決意旨足參。另按刑事訴訟法第156 條第2
項明定被告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亦即明文要求補強證據之必要性，是被告雖曾於警詢、偵訊及本院訊問時坦承有部分言論係其發表云云，惟前後供述並不一致，且嗣後已辯稱：一切應以噗浪網公司之正式回函內容為準等語，故本院自應審酌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以為事實之認定。復按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事，必須是具有足以損害被指述人名譽之具體事件內容，始有誹謗行為可言，而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事是否「足以毀損他人名譽」，應就被指述人之個人社會條件以及指摘或傳述之內容，以一般人之社會通念為客觀之判斷，必須行為人所指摘或傳述之具體事實，足以使被指述人在社會上所保有之人格及聲譽地位，因行為人之惡性、不實之指摘或傳述，使之有受貶損之危險性或可能性方屬之。且名譽究有無毀損，非單依被害人主觀上之感情決之，實應依社會客觀之評價，如因之可受貶損，則雖對其人之真價值未生影響，或並未傷及被害人主觀之感情，仍應視為名譽之侵害；反之，縱然已傷及被害人主觀之情感，然實際上行為人之行為對其社會之客觀評價並無影響，仍難認為名譽之侵害。再者，言論自由為人民之基本權利，憲法第11條有明文保障，國家應給予最大限度之維護，俾其實現自我、溝通意見、追求真理及監督各種政治或社會活動之功能得以發揮。
㈡、查被告於本院訊問時雖曾自承：伊有於100 年6 月9 日在同上噗浪網網頁上張貼一個超連結至網址http://spiderman21.pixnet.net/blog等語（見本院卷㈡第98頁正反面），然自訴人業於偵查及本院訊問時均供承：網址http://spiderman21.pixnet.net/blog並非伊之部落格，而係他人之部落格，只是有1 張伊的照片而已；伊也不知道這是誰的部落格等語明確（見100 偵14538 卷第141 頁、本院卷㈡第98頁反面、第99頁、第174 頁），且觀之該部落格網頁列印資料（見本院卷㈠第89頁），其上之個人資訊為「暱稱：SPIDERMAN 、分類：偶像明星、生日：11月17日、身高：187 公分、體重：73公斤、星座：天蠍座」，並在個人資訊欄張貼有1 張「男性」頭像照片，顯見該部落格確非自訴人所有，從而，被告縱有於100 年6 月9 日以留言「精神分裂的分身馬甲？（即附表編號1 ）」之疑問句型之文字並設超連結至網路暱稱SPIDERMAN 之人的部落格，客觀上亦無從令觀覽之人知悉被告所為上開留言所指涉之人係自訴人，依一般社會通念，實不足以毀損自訴人之名譽，難認自訴人於真實生活中之名譽有何受有損害之情形，其社會評價並無遭貶損可言，且此亦有本院三重簡易庭民事簡易判決102 年度重簡字第823 號確定判決同此見解在卷可佐（見本院卷㈡第107 至109 頁民事判決書1 份）。基上，自訴人所指被告有以留言如附表編號1 之文字並設超連結至網路暱稱SPIDERMAN 之人之部落格等行為，亦涉公然侮辱罪嫌云云，自非有據。
㈢、又查，自訴人所提出之自證1 、10、12之自行列印網頁資料並無證據能力，有如前述，而被告以網路帳號名稱「五股蔣夫人」於100 年6 月9 日起至同年月22日止，在其噗浪網網頁上之全部發言內容，與本案自訴範圍相關者，僅有事實欄㈡、㈢部分，別無其他內容乙節，有噗浪網102 年9 月6
日回函暨所附發言資料、103 年2 月13日回函、103 年10月27日回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㈡第31至52頁、第86頁、第122 頁）；另就自訴人保留有原始網頁部分，經檔案轉換後，亦僅顯示有事實欄㈠及如附表編號4 、7 部分，此有自證21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林智育事務所公證書1 份附卷為憑（見本院卷㈡第187 至240 頁，其中之第207
、208 反面、215 頁），是則，就附表及附表編號1 、2 、3 、6 、8 、9 、10部分，並無客觀積極證據足證被告確有發表上開言論，揆諸首揭判例意旨，自訴人並未善盡實質舉證責任，無從使本院得有罪之確信。
㈣、至被告雖有發表如附表編號4 、7 之言論，然查，證人即黃建銘（網路暱稱：黃大爺）前於100 年6 月22日警詢時證稱：「自訴人原本就在我的噗浪網站上發表一些言論，因而與我的一些網友起爭執，我當下決定不要讓她們的爭執擴大，就把我的噗浪網網站關閉了，在我關閉當日，被告問我為何要關閉網站，我才回答被告說『我原本要追求一位女生，但我發現她脾氣及情緒不穩定，又在我的噗浪網網站與其他網友發生爭執，讓我覺得壓力很大，也是基於保護她，不讓她跟其他網友發生爭執，所以我就將我的噗浪網網站關閉。』。」等語（見100 偵14538 卷第10頁反面）；復於100 年8 月19日偵訊時證稱：「100 年5 月間，自訴人有透過噗浪網、部落格與我聯繫，後來我們交換MSN ，後來自訴人又跟我要了手機號碼，原本我們是聊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後來她就對我說表示欣賞，因為我也單身，所以我有考慮要展開交往，我也有追求的動作，正式見面是2 次，其他都是自訴人跑來我公司，這些都是5 、6 月間的事情，在100 年6 月9 日之前；而因為我跟被告都是在網路上有知名度的人，所以有很多的網友，自訴人一直希望我去推薦她的照片和文章，一開始因為我想追求她，所以我有去推薦她的照片和文章，但後來1 、2 天過後，當我沒有推薦自訴人的文章或照片時，自訴人就會很生氣，就會打電話跟我講，或是用網路告訴我，要我去推薦；而且自訴人還會問我（以前）是怎麼分手的、另外還傳簡訊給我，感覺上自訴人就是很情緒化（庭呈簡訊內容），所以後來我就跟自訴人說我們當朋友就好了，但自訴人就開始有一些比較激烈的舉動，例如到我的公司來說她想要自殺；我是在雄獅旅行社工作，自訴人就會來我上班的地方說她想要自殺，使得我同事都來關切我，自訴人還說如果我不和她見面，她就要利用她在雄獅旅行社的關係，讓我待不下去；一開始我有安撫自訴人，但自訴人卻先在我的噗浪網上說我始亂終棄，後來因為自訴人的留言讓我的其他網友因此跟自訴人吵架，所以我就將我的噗浪網及臉書都關掉了；100 年6 月8 日或是9 日，被告有以MSN 問我發生何事，我就大致跟被告講了一下。」等語明確（見100 偵14538 卷第129 至130 頁），且證人黃建銘復提出其與自訴人間之手機簡訊附卷可佐：
⒈「（證人黃建銘）（2011年5 月29日22時46分）：真是不好意思！我黃大爺就是個在網路沒啥名氣的小小部落客。沒有妳之前那些男友們又高又帥又有錢又有名。甚至是妳現在所謂的老公都比我強很多，讓妳喜歡我真的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是高攀妳了。那種不安的感覺我一直都存在著。讓妳這樣大罵也好，我就是欠罵沒錯。真是對妳很過意不去。是我錯了，是我腦袋裝大便。妳罵的對。我笨我蠢我高攀了。妳讓我痛哭了！很久沒這樣心很痛的感覺了！！！對不起！！！」
⒉「（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那你這樣的心痛以前就是為了那個賤女人！」
⒊「（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你說你很久沒這種心痛的感覺了！所以我說" 你說的很久" 應該是為什那個臭婊子！」
⒋「（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你說你很久沒這種心痛的感覺了！所以我說" 你說的很久" 應該是為了那個臭婊子！」
⒌「（證人黃建銘）：我指的是把妳弄生氣了，而不是她！！」
⒍「（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2011年5
月31日17時28分）：......我剛吃了很多安眠藥，家裡有的我都吞下去了......我真的只是求一個：為什麼這樣對我？如果我就這樣死了，你真的還能毫無欠疚、沒有陰影的活下去嗎？？」
⒎「（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2011年5
月31日18時57分）：你這個人真的好可怕！真的一點都不會害怕我死掉，當我打了10通電話給你，所有的簡訊你都不回，我真的非常想拿刀割自己，非常非常想... 我再怎麼恨你氣你，我也不會在一瞬間就變臉，變成陌生人，甚至連別人的生死都不在乎（算了，那是你的選擇，我也不是來責備你的）我只好用安眠藥自殺，反正我」
⒏「（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你為止，你再放鳥，後果不堪設想，『我甲○○』說到做到！」
⒐「（自訴人甲○○，手機顯示名稱「Rene方」）：你覺得有男朋友的人，玩一玩應該很容易，就搞消失這一招，對不起，你玩錯人了！你會也不用開了！我可以透過關係就讓你在雄獅待不下去！！」等語（見100 偵14538 卷第132 、133
頁）。是就證人黃建銘上開證述及其所提出之簡訊內容綜合以觀，被告縱有為附表編號4 、7 之言論，其所述「不要再傳簡訊、打電話到公司，或用任何方式找（黃）大爺（按：即黃建銘）」、「叫你甩了我弟，你偏不甩他，還一直去鬧他」等節，尚難逕認係屬全然虛構不實之事項，故被告就其所發表之言論所憑之證據資料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亦即其主觀上有確信其「所指摘或傳述之事為真實」之認識，就此尚難遽以加重誹謗罪相繩。至被告於附表編號4 、7 之其他部分言論，核僅屬被告針對自訴人之行為，單純表達其想法之言論，縱自訴人認其主觀上情感受到影響，亦尚與刑法所定誹謗罪之要件仍有未符，自難以該罪相繩。㈤、另查，自訴人確有於100 年6 月10日在臺北市政府警察局大安分局製作警詢筆錄陳稱：「我是於100 年6 月10日00時左右在家中上網發現有人在網路上（痞客邦、噗浪網）散播文字誹謗、侮辱我；我要對『所有』誹謗、辱罵我的人提出告訴。」等語（見100 偵14538 卷第84頁），並提出其自行列印並加註其手寫意見之網路資料為據（見偵卷第85至119 頁），而觀之自訴人之手寫意見部分，自訴人有將多名其他網友之回應或留言均註記上「誹謗」、「攻擊」、「侮辱」等文字（見100 偵14538 卷第95至107 頁），綜合觀之，縱使（假設語氣）被告有為附表編號9 「聽說海女把有留言過的全都一次打包提告妨害名譽了」之言論（退步言之），此亦非被告刻意杜撰虛構之不實指摘，尚難驟認被告主觀上有虛捏事實誹謗之故意。
㈥、至證人即自訴人部落格之讀者戊○○、證人即自訴人之大學同學乙○○雖於103 年11月26日本院審理時曾證稱：伊等有在「五股蔣夫人」之噗浪網網站上看到過刑事自訴補充理由㈡狀所附之附表（編號1 至9 ）、（編號1 至10）表格之全部留言內容等語，然本院審酌本件案發時間為「100 年6 月9 日至同年月22日」，迄渠等作證之103 年11月26日，期間已逾3 年又5 月餘，時間久遠，衡諸常情事理及邏輯經驗法則，證人等猶證稱渠等均記得有在被告噗浪網網站看到過附表、之「全部」內容，實與情理有悖，難以遽採；況查，證人戊○○於同日亦證稱：伊是在100 年的幾月看到的，伊不記得了；伊是在分別不同天看到的；伊並不是「五股蔣夫人」的噗浪網好友，伊也沒有在使用噗浪網，伊也沒有任何噗浪網的帳號；伊是從被告「五股蔣夫人」的痞客邦部落格上按被告的噗浪網連結網址，之後才能進去看到「五股蔣夫人」的噗浪網留言的；但伊並沒有在關注被告的部落格，伊幹嘛要關注被告的部落格；伊本身是自訴人的忠實讀者，伊是自訴人的粉絲，伊幾乎是天天都會上自訴人的部落格去關心她，看她部落格的內容，伊follow了好幾年，伊是覺得自訴人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女生，她分享的東西都是讓人覺得很有品味，伊就是覺得自訴人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生；之前伊發現自訴人要關閉部落格，所以伊就很主動地透過她的部落格來跟她聯絡，其實自訴人也沒有給伊什麼特別的回應，平常自訴人是不會回任何網友的悄悄話的，針對這一次她要關閉了，她才回覆的，因為伊之前也滿關心自訴人的，所以她就告訴伊她要關閉的原因，伊就主動留下伊的email ，跟自訴人說之後如果有需要幫忙作證的話，她可以考慮找伊，伊一定會幫她出頭；伊考量到這件事是直接跟法律有關，如果有各方面的需要，伊是真的都可以幫忙等語在卷（見本院卷㈡第156 至159 頁、第160 頁），以及證人乙○○於同日亦證稱：伊有看過，但是內容都沒有看得很仔細；伊是在100 年6 月間看到的，但伊不記得正確日期了；伊知道這些留言是在說誰，因為大概在100 年6 月間，自訴人就有先大概跟伊陳述說她被人污衊的情況，自訴人哭著跟伊講這些事情，因為伊等是大學同學，一直都有聯絡，自訴人打電話給伊說她被人造謠的事情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伊並不是「五股蔣夫人」的噗浪網好友，伊也沒有使用噗浪網、也沒有噗浪網的帳號；伊不記得伊是在噗浪網或是在痞客邦看到留言的；被告的噗浪網連結是自訴人開給伊看的；因為這已經是3 年前的事情了，且後來伊去了日本1 年唸書，所以伊現在記憶當然就不會太清楚了，而且伊後來都是用日本網站，伊不可能完全將內容記得很清楚等語在卷（見本院卷㈡第162 至164 頁），由此足見證人戊○○、乙○○2 人與自訴人之關係良好、交誼甚深，復均就細節部分答稱不記得了，基上，渠等所為證言恐有偏袒、迴護自訴人之嫌，難以逕採。
㈦、綜上所述，本件自訴人所舉證據仍無從致使確信被告有為本件犯行，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涉有自訴人所指公然侮辱及加重誹謗罪嫌，揆諸前揭判例說明，被告此部分之罪嫌均屬不能證明；惟自訴人所指被告之此部分犯行，與前開經本院判決有罪之事實欄㈠㈡㈢之犯行間，具有接續犯之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刑法第309 條第1 項、第310 條第2 項、第55條、第42條第3 項，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 第1 項、第2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蔡逸品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2 月 29 日刑事第十六庭 法 官 吳金芳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對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屠衛民
中 華 民 國 103 年 12 月 30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309條：
（公然侮辱罪）
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3 百元以下罰金。
以強暴犯前項之罪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 百元以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310條
（誹謗罪）
意圖散布於眾，而指摘或傳述足以毀損他人名譽之事者，為誹謗罪，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 百元以下罰金。
散布文字、圖畫犯前項之罪者，處2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
千元以下罰金。
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

附表一：
┌──┬─────┬──────────────────┬─────┐
│編號│留言時間 │留言內容（自訴人以引號標記其所認涉嫌│附註 │
│ │（民國） │侮辱之文字） │ │
├──┼─────┼──────────────────┼─────┤
│1 │100 年 │「精神分裂」的分身馬甲？ │ │
│ │6 月9 日 │ │ │
├──┼─────┼──────────────────┼─────┤
│2 │同上 │我把連結貼給藍藍露（按：指另一名網友│ │
│ │ │）好了，反正他欠馬子欠的半死，「這個│ │
│ │ │女的又很愛跟部落客搞在一起」，藍藍露│ │
│ │ │也算是玉樹臨風的部落客，說不定兩個人│ │
│ │ │認識一下之後，年底就請喜酒了，哈。 │ │
├──┼─────┼──────────────────┼─────┤
│3 │（空白） │ │即事實欄│
│ │ │ │㈠。 │
├──┼─────┼──────────────────┼─────┤
│4 │100 年 │「八樓的阿姐」，拜託妳離他遠點就好了│ │
│ │6 月10日 │，要人家解釋什麼。 │ │
├──┼─────┼──────────────────┼─────┤
│5 │（空白） │ │即事實欄│
│ │ │ │㈡。 │
├──┼─────┼──────────────────┼─────┤
│6 │（空白） │ │即事實欄│
│ │ │ │㈢。 │
├──┼─────┼──────────────────┼─────┤
│7 │100 年 │「北七」，花錢買首頁... 錢太多不會捐│ │
│ │6 月15日 │給育幼院喔。 │ │
├──┼─────┼──────────────────┼─────┤
│8 │100 年 │catintaipei 姐姐，你不是說對「精障患│ │
│ │6 月22日 │者」要寬厚，我都有聽你的話，我真心誠│ │
│ │ │意地希望她沒事。 │ │
├──┼─────┼──────────────────┼─────┤
│9 │同上 │主要是，她就是個「病人」，如果她要我│ │
│ │ │開文置頂道歉，我也會發，不過我單純覺│ │
│ │ │得人家會當笑話看而已，越看越好笑。 │ │
└──┴─────┴──────────────────┴─────┘
附表二：
┌──┬─────┬──────────────────┬─────┐
│編號│留言時間 │留言內容 │附註 │
│ │（民國） │ │ │
├──┼─────┼──────────────────┼─────┤
│1 │100 年 │這女的真的好威，跟藍藍露（按：指另一│ │
│ │6 月9 日 │名網友）一樣會開分身留言自己耶，實在│ │
│ │ │太厲害了！難道她跟藍藍露其實是失散多│ │
│ │ │年的雙胞胎嗎？哈哈哈哈... 靠，所有留│ │
│ │ │言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留的嘛。 │ │
├──┼─────┼──────────────────┼─────┤
│2 │同上 │其實大爺（按：指黃大爺即黃建銘）這樣│ │
│ │ │算是被強姦吧，哈哈，psychocake她就逼│ │
│ │ │黃大爺一定要幫她寫文章、畫圖、推文，│ │
│ │ │捧紅她這樣，不從就去亂他，留言、手機│ │
│ │ │、簡訊、去公司搗亂。 │ │
├──┼─────┼──────────────────┼─────┤
│3 │同上 │黃大爺（按：指黃建銘），我建議你，把│ │
│ │ │這位小姐所有的文章跟連結刪掉，你想重│ │
│ │ │生就聽我的話，你越是心軟，你就越是爬│ │
│ │ │不出黑洞，當你不鳥的時候，這人會殺到│ │
│ │ │你公司，弄得好像被強一樣，看你怕不怕│ │
│ │ │。 │ │
├──┼─────┼──────────────────┼─────┤
│4 │同上 │人氣1000完成，達陣！那個海裡的小姐，│ │
│ │ │不要再傳簡訊、打電話到公司，或用任何│ │
│ │ │方式找大爺，我十五分鐘就能讓你破千，│ │
│ │ │你喜歡的話我還有五千、一萬、一萬五的│ │
│ │ │推推套裝服務，這個破千算是試用，還想│ │
│ │ │要的話歡迎跟我聯絡，謝謝。 │ │
├──┼─────┼──────────────────┼─────┤
│5 │（空白） │ │重複，與附│
│ │ │ │表編號3 │
│ │ │ │內容相同，│
│ │ │ │即事實欄│
│ │ │ │㈠。 │
├──┼─────┼──────────────────┼─────┤
│6 │100 年 │八樓的阿姐，拜託妳離他遠點就好了，要│第1 句與附│
│ │6 月10日 │人家解釋什麼。我才想問妳沒事一直跑出│表編號4 │
│ │ │來黏著人家要人家解釋什麼。人家連妳的│重複。 │
│ │ │手都沒牽過，要解釋什麼？妳不要跟我說│ │
│ │ │牽手會懷孕喔，總之請妳不要再來纏著人│ │
│ │ │家了，拜託妳有需要的話，快去找妳前男│ │
│ │ │友們，不要來盧人家，妳不累，人家都累│ │
│ │ │了。 │ │
├──┼─────┼──────────────────┼─────┤
│7 │同上 │我對你的忍耐快要到極限囉，叫你甩了我│ │
│ │ │弟，你偏不甩他，還一直去鬧他，在這樣│ │
│ │ │下去我要考慮上PTT 跟M01 爆料囉，這兩│ │
│ │ │個地方都上過之後就上報紙了，到時候你│ │
│ │ │歷屆男友跟家裡多有錢可能都會被人肉出│ │
│ │ │來。我不想搞成這樣，你自己想清楚！拋│ │
│ │ │棄我弟沒那麼難的，你又不是沒甩過男人│ │
│ │ │，對吧，快把他甩了，甚至你覺得沒發文│ │
│ │ │公幹他心理過不去，你要發也可以，總之│ │
│ │ │就是有屁快放，放完就別再搞他了，這樣│ │
│ │ │行嗎？ │ │
├──┼─────┼──────────────────┼─────┤
│8 │100 年 │北七，花錢買首頁... 錢太多不會捐給育│除「北七，│
│ │6 月15日 │幼院喔。 │花錢買首頁│
│ │ │ │... 錢太多│
│ │ │ │不會捐給育│
│ │ │ │幼院喔。（│
│ │ │ │此與附表│
│ │ │ │編號7 相同│
│ │ │ │）」外，餘│
│ │ │ │均與附表│
│ │ │ │編號6 重複│
│ │ │ │，即事實欄│
│ │ │ │㈢。 │
├──┼─────┼──────────────────┼─────┤
│9 │100 年 │聽說海女把有留言過的全都一次打包提告│ │
│ │6 月22日 │妨害名譽了，包括留言要他公佈前男友名│ │
│ │ │單的訪客在內。她想再丟臉一次是無所謂│ │
│ │ │啦，給她鎖私話她不要，又自己出來放話│ │
│ │ │說自己前男友跟老爸很硬，誰叫她公佈男│ │
│ │ │友名單啊，最好這跟妨害名譽有關係啦，│ │
│ │ │拜託！哦，對了，連留言訂雞排的，也告│ │
│ │ │了～ │ │
├──┼─────┼──────────────────┼─────┤
│10 │同上 │上面還打賤人... 她罵黃太太（按：指另│ │
│ │ │一名網友，並非黃建銘配偶）賤人，然後│ │
│ │ │告黃太太妨礙名譽，條子真可憐，也不能│ │
│ │ │不理她。 │ │
└──┴─────┴──────────────────┴─────┘